【银初】神(喀兰兄妹)
骨科预警
旧文补档预警【几年前老文了】
没什么意思的ooc产物
清晨有光洒落云层的时候,初雪摇动了第一下圣铃,她的铃音会如同神谕,从喀兰圣山之上一寸一寸的消融下去,随着声音一遍一遍的扩散,圣女的铃音消失了。
但喀兰的积雪却依旧万世永存,据说这是神明对于雪域的眷顾,冰雪保护着这片泰拉大陆下为数不多的净土。
这便是晨起的第一件事情,喀兰的圣女要天未亮便起身净身焚香,在山巅之上摇铃,这件仪式似乎在谢拉格存在的第一天便已经形成,直到现在都不曾改变过。
而从整个谢拉格的最高处俯瞰这片雪境的全貌,刚开始她会害怕,现在却早就习惯了。
仪式完成后,初雪会回到神殿之内,开始如往日一样可能会占据一天时间的事务。
不管是撰写拗长古旧的颂词,或者是聆听前来朝圣之人的絮语,总之所有的事情都会占据她的每分每秒,让她一刻都不能停歇下来。
前来朝圣的子民永远都是数不清的,初雪一遍一遍的沉默的摇铃,一遍一遍的对来往的信徒重复着拗口的祝福。
神殿内的侍官还没人见过圣女除了面无表情外的别的样子,他们的圣女仿佛从成为圣女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将尘世的情欲一同摒弃了去。
她天生灰白的眼睛中永远没有任何的情绪,聆听所有前来祈祷者的悲苦都不会皱哪怕一秒钟的眉头,尘世的哀苦就仿佛谢拉格飘零的风雪,掀不起她丝毫的悲戚。
蔓珠院最年迈的长老曾经说,谢拉格千百年的教义流传至今
——而只有她是其中最接近神的那一个。
这句话被所有前来朝圣的圣徒啧啧称道,成为了她为神最有力的佐证。
(一)
殿外风雪依旧凌冽招摇过去,初雪笔尖一刻不停,而也是突然之间,空气中传来了细微的清响,初雪停下了笔。
——羽毛笔的尖端已经断裂
有墨水落了下去,晕染了一片纸张,于是初雪便知道,这一页算是白抄了…
她没有起身,也没有什么别的动作,却抬头看向神殿的顶端,高大的宽阔的,深夜的神殿里静的只能让她听见自己的呼吸,她忆起了多年前家中碳火温软的暖炉,而神殿却需要圣女随时都可以保持清醒终年都是寒凉的。
从当上圣女那一日起,于是每一年的冬天都仿佛要比往年更冷,荒凉的神殿永远都会在这样安静的深夜显得更冷,但她总是还要握着手中的笔,一遍一遍的誊写枯燥的文字,手会冻僵,身体会发抖,会冷的麻木——那是原本还是恩雅的时候绝不会受的苦
可圣女是不能停下
写不完就等于无法进食和休息,据说,这是对神灵的尊重。
她总会在这个时候觉得,喀兰神殿沉寂了千百年的卷宗,它们虽然沉着,但一定在每一个风雪交加的深夜里嘲笑她的狼狈。
这是喀兰的神明对于她的,他们的家族的愤怒吧,初雪看着神殿窗外纷扰的大雪,对,没错…
这一定都是雪域神明为惩罚将外界不洁之物带入雪域,一寸寸馋食圣山的血肉的代价。
她是如此,崖心也是…
崖心染上矿石病那天,一定就是这场惩罚的开始。
而那天,命运不仅带走了她健康的胞妹…还带走了曾经还对那个人心怀侥幸的恩雅,造就了永远在这圣山之上的圣女大人。
她记得那日自己冒着狂风大雪偷偷在深夜溜出神殿一步不停的往山下跑,寒风冷的刺骨,是真的冷,风雪大片大片附着在她来不及披上衣物的发丝和肩畔,从每一寸肌肤趁虚而入。
喀兰的天路漫长
而她一个人又独自走了一程
被刮起的狂风席卷拍打在地上,那么就再站起来,再继续往前走,自然从不会手下留情,不会因为你是谁,也不会因为你要做什么…
风雪遮蔽住了苍穹,她感受不到时间,只知道,要快一点,再快一点,神殿会在每日太阳还未初生的时候唤她起身,而如果被发现,那么不出半天,蔓珠院一定能找到她将她带回去。
至少!
她听见自己被有一阵狂风拍倒在地,额间一阵尖锐的痛,确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伤了一道伤口,鲜血有些蔓延了下来,她喘着气,咬着牙一把抹去。
至少让我见她一面!
(二)
初雪将将抵达希瓦艾什家的宅邸的时候,远天还是一片灰暗,而她指尖攀附在熟悉的墙面之上,却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如此平静,那些在神殿里一遍一遍的默念的家中的熟悉的名字,在这一刻全部消失然后归于缄默,仿佛什么都没有过。
她坐在角落里,也不知道休息了多久,等有了足够的力气,起身,敲响了大门。
角峰第一眼看清外面的来人是谁的时候,眼底的惊异还是大过了上一秒的疲惫,初雪的模样说的上是狼狈至极,雪花大片大片遮盖住她的发丝,让原本还带着灰色的长发,竟有了斑白的错觉,面颊上还残留着淋漓的鲜血,伤口已经被风雪冻得青紫,让她的脸色显得极为难看,却古怪的平静。
这一切都颠覆了角峰印象中初雪的样子,但更让他错愕的,还是那双眼睛。
——一双仿佛承载了世间万物的,神的眼睛。
“圣女…殿下…”
他的话还没说完,初雪却面无表情的越过她而去 直直往最里屋走,她还记得崖心的房间。
“等等圣女大人,您不能进去!谢拉格对矿石病的研究少之又少,您现在还有伤口,如果传染…”
而初雪冷漠的眼神,却像是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以一种奇怪的威严感将角峰接下来的话全部压了回去,角峰竟在那一刻觉得,自己无法反驳这位原本柔弱的小姐,尤其是对上那双死寂的眼睛。
(三)
她最后还是没能见到崖心。
喀兰之主的剑杖就横在她的眼前,将她前进的路堵的严严实实。
呵…
初雪听见自自己心底传来的嘲笑。
“恩雅,是谁让你离开神殿的?”
他的话每一个字都刺耳,尤其是那句恩雅,合着后面的神殿在一起。
有什么东西消失了,有什么东西撕裂开来,寒风凌冽带来一阵又一阵更尖锐的刺痛,遮盖住了她额间伤口的一阵又一阵的疼,心口像是被一箭刺穿,颤抖都不由自主的蔓延从指尖冷到了每一根发丝
有那么一瞬,初雪觉得这一切可真的太可笑了,她突然发现自己拼命所做的所有的事情就这么轻易的在这句所谓的质问中,被划裂的支离破碎。
自己刚刚走过的那段蜿蜒的雪路就像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一个可悲的笑话一样,让她此刻的狼狈显得如此自作多情和浪费。
她抬头会看着他,两人如此相似的眉眼就在此刻四目相对。
恩雅…不,圣女恍然笑了…
“那么…”
她开口,从容的用手抹去额角已经有些干涸的鲜血,那一瞬,喀兰圣女眼底的灰白就像被雾霭清洗过的山林,再也看不见任何的他的影子。
“希瓦艾什阁下,又是谁允许您直呼圣女的名字!”
(四)
“骗子”
初雪突然颤动了一瞬,才意识到自己竟爬在桌案上睡着了,而那句无意识的话语的尾音,也孤独的落在了空气里。
殿内更冷了…
(后记)
——圣山的天路冷么?
——…冷,比谢拉格每一次的寒冬…都冷
——成为神后只会更冷
——为什么?
——……因为孤独…
神,永远都是孤独的